李燕

作為“豆瓣2025最值得期待外語電影”的榜單第二名，《碟中諜8：最終清算》在內地暑期檔之前上映，毫無懸念地正領跑票房。

和《諜影重重》《虎膽龍威》《第一滴血》等系列電影一樣，《碟中諜》系列是好萊塢商業動作電影代表之一。《碟中諜8》來到了這個系列的第30個年頭，一如電影的前一個小時，充滿了從1996年第一部以來的回顧和劇情鋪墊。看起來略顯冗長，但對沒有看過前作的新觀眾，應該是必要的背景交代。而對于老粉來說，整個系列的經典鏡頭和臺詞得以保留與重現，“將在5秒后自動銷毀”和熟悉的主題曲響起，腦海里的“碟中諜細胞”就被完全激活了。

第8部“碟中諜”電影，實際上跟第7部是上下部關系。正如片頭出現的“根據布魯斯·蓋勒原創劇集創作”的字樣，碟中諜系列在完成一個電影史上的閉環。不僅沿用了很多人物名字和劇情設定，首部電影登場過的威廉·多諾利這次連同當年那把匕首的一起出現，這種遙相呼應實屬難得。

《碟中諜8》圍繞超級人工智能“智體”的覺醒，讓該片成為系列首個直面科技威脅的作品。從人類與智體的較量和解決世界核彈危機出發，故事徐徐展開。但與上一部不同的是，在這部片子中，智體的內容被壓縮到極致，只是起到了線索的作用，對故事走向的影響也被設定在控制核彈要毀滅人類的層面。雖然只是噱頭，甚至沒有進一步干擾主角的神經和智識，也留下一些觀影后的爭議，但從商業動作片的性質來看，還是站得住腳。

細心的觀眾會發現，電影似乎最大程度地減少了高科技產品、未來概念性技術還有新型武器以及手機、電腦和其他數碼產品的呈現。儀表粗重復雜的控制臺、尺寸龐大的監控屏、軟盤和錄像帶、無線電廣播、摩斯密碼……占據了熒幕重要鏡頭。這是好萊塢的復古風潮，還是說對30年來的系列致敬？湯姆·克魯斯身兼主演和制片人，可能就是要盡可能表達動作片的純粹。

也就能理解，伊森在深海、天空的兩場重頭戲，從邏輯和場景上，跟智體做了絕緣的隔離。同時，場面、特效和動作，延續了“碟中諜”系列應有的經典。從類型片的想象力和創新上來看，比起前面七部，《碟中諜2》徒手攀巖炫技、《碟中諜3》摩天高樓滾落、《碟中諜4》成龍都不敢相信是實拍的爬迪拜塔……《碟中諜8》深潛到海底潛艇，空中飛機上搏斗，都可圈可點。特別是，一黃一紅，兩架老式螺旋槳飛機上展開了最終決戰的片段，今年已經63歲的湯姆克·魯斯，堅持拍攝時做真人特技。放眼全球電影圈，都是值回票價的，有體能有意愿還真敢這么為影迷奉獻的影星，恐怕已寥寥無幾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伊森的IMF團隊起到了綠葉襯紅花的作用。團隊成員各司其職，默契配合伊森，把許多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，最終有驚無險地實現。雖然這次帕麗斯有點像花瓶，格蕾絲這個角色也不盡如人意，但是班吉重傷，盧瑟犧牲，還有德加的加入、多諾利夫婦的神助攻，還是讓人感受到了強人背后團隊的力量。

配角戲份里最濃墨重彩的有兩個。一個是“鐵肺”伊森從深海回來，昏迷在冰層下面，格蕾絲上前的深情親吻和人工呼吸，鏡頭也很美。另一個，就是盧瑟在地下工作室的最后告別。這是從第1部到第8部，一直陪伴伊森的技術大佬，演員也未曾替換，依然是文·瑞姆斯出演。“你永遠不必替我擔心”的盧瑟，最后跟伊森說的一句臺詞，可以說升華了電影的精神——“為了素未謀面的人。”伊森也跟著重復了這句話。他率領團隊跟智體斗智斗勇，終于解除了核彈危機，其實就是拯救了地球上幾十億的人類。

當伊森最后在剛果奇跡般降落生還，遠處放牧的非洲人民向他微笑揮手，他也點頭致意。這一幕的安排，導演是有特殊用意的。看起來這會兒舉重若輕，誰知就在剛剛，人類世界都幾乎毀于一旦。無論“碟中諜”系列的故事是否真的結束，但是伊森與隊友的生死羈絆和對人性光輝的堅守，都在人工智能無法觸及的深情里，為這部長達三十年的傳奇寫下了動人的句號。